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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不得不翻坐起来,在客厅里缓缓踱步,希望能够得到几分睡意。然而只要他的身体一动起来,脑子便比它还要更快地运转,他又再度陷入迷思。
牧周语……他似乎在先前的推理当中,忽视了对方的存在。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牧周语真的继承了足以让有心人将他送出郑家的遗产,又为何不替他做更多的掩饰?就好像既不希望其他人能够了解他的身份,但也不能让他从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
这个当年把牧周语送到福利院的人究竟是谁?孟盛夏想,就算他现在去追踪那个给福利院和牧家打款的对象,八成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对方既然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向他主动暴露情报,说明有充足的准备来应对他的深究。
可这么想似乎又很矛盾,对方既然为了让自己追查下去抛出饵料,又何必隐瞒身份?否则几乎是蒙在鼓里的他,怎么可能有头绪追查下去……对了,孟盛夏突然想起了另一个自己忽视的对象——郑楚,这对兄弟也许就是事件真正的核心。
可为什么先前他和郑楚几乎生活圈子重叠的时刻,他从未听说过对方有一个兄弟呢?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谁和他提起过这一点。孟盛夏回想起郑楚的反应,总觉得对方在面对牧周文的时候,难以保持往日的平静,尤其是陶之轩也在场的时候,他更是慌张得只能选择回避。
陶之轩,难道也知道这两兄弟将要继承的遗产吗?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孟盛夏记得对方的大哥陶之承是无从置喙的商业能人,不论如何,就算他通过婚姻关系得到两兄弟任意一个人的财产,应该也没有办法能够撬动自己大哥的地位才对。那么,他接近两兄弟,费尽心思讨好、追求他们——做这样的“无用功”有什么意义呢?这其中应该还有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孟盛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日的奔波让他头痛欲裂,没法再继续思索下去,他一头栽进沙发当中,逼迫自己合上眼睛。
……
孟盛夏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竟然不过是凌晨的四点钟。窗外天色微熹,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感到四肢拘束在狭窄的沙发里的酸痛,才从沙发上起身。
他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未接来电。孟盛夏连忙一个个拨过去,可到了通知栏最底端的,却是两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电话。
牧商的来电提示和一个拨打了两次的陌生号码呆在那儿——也许是严佑,孟盛夏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接听这个相对轻松一些的电话。他回拨回去,没想到对方的电话一直占线,于是只好转而拨打了牧商的电话,可是对方也没有接听,似乎正在忙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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