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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接受自己的道歉,却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没有不顾一切的发泄,甚至连伤感都如此收敛,就像是说出今天的话来,他早就做了许多心理上的准备。孟盛夏难以置信对方为何会如此理性,他有些不甘地追问到:“你没有其它想要问我的东西吗?”
牧周文似乎为他的反客为主稍稍愣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孟盛夏欲言又止,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道:“如果你对我……认真过,请你不要伤害哥。”
“牧周语?”孟盛夏语尾上扬,完全无法遮掩自己听到对方这句话时候的复杂心绪,“我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对吗?”牧周文忽然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在孟盛夏看来隐含着一分绝望,好似在无声地嘲讽他本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接近自己。
孟盛夏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没有直接伤害过牧周语,可他对严恩的“通风报信”无形之中到底促成了什么一无所知。他不认为严恩让他“监视”牧周文是害他,可那毕竟是严恩,是他的青梅竹马,他们一同长大,对方却未必不会伤害牧周语……
而牧周语是牧周文的家人,是他不会退让的底线。
孟盛夏心烦意乱,像是看着自己所乘的船只在远洋上航行,却遭遇漏水逐渐下沉的游客。他在舱中望着脚下逐渐上涨的水位,心知自己快要溺死了,可他对这种绝望的境地无能为力。他的心中是无限的懊悔,可在这种后悔当中,又滋生了一种奇怪的恶意。为什么牧周文要将自己的痛苦向对于他兄长的担忧让位?是不是用牧周语来威胁他,就能将这份关系继续下去?
可牧周文看上去又要哭了。孟盛夏心里所有涌现的恶劣的想法戛然而止,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擦去牧周文将要滴落的泪水,牧周文却测过脸去,避开这样亲昵的接触,他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庞,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为自己保留一分尊严:“回去吧,我要回去。”他重复着之前的要求,像是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勉强自己保持克制。
假如牧周文向他发泄所有的怒火,那么还有继续纠缠的可能,可他如此决绝,自己再难挽回什么。孟盛夏一阵恍惚,他不知道他们随后是怎么回到岸上的,只是当牧周文开了口,他才意识到周围的情侣或是好友,都是三两成群地谈笑而去,只有他和牧周文站在原地。
孟盛夏听不清牧周文在说些什么,直到牧周文把手里的袋子塞回给他,他才勉强回了神。他结束了拍摄工作连妆都没卸,就直接奔往甜品店买了对方最喜欢吃的甜点,为的就是他们这告别了两个月后,能够面对面地讨得一个牧周文的笑容。可是现在这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呢?
覆水难收。
孟盛夏把袋子又塞回了牧周文的手上,语无伦次地推拒到:“我不能吃……你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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