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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在贯穿整个天花板和四周墙壁的、水的“隧道”当中穿行。各种海洋生物在他们头顶游过的时候,孟盛夏心里都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他总觉得头顶的玻璃也许下一刻就会炸碎,然后像是慢镜头一样,几乎要将他们淹死的水就会混合着粉碎的玻璃和那些游弋的鱼儿们会慢慢滴落,然后一涌而出、将他们扑倒在地。他们会跌倒在水中,在湿滑的路上艰难地站起,随后又绊倒……
他畏惧水。
孟盛夏猛然想起自己封印在记忆深处的恐惧。那份他近乎遗忘的恐惧,从他的头顶,他的脚底,从四面八方,将他罩在网中。童年溺水的经历即便他已然忘记了那具体是怎样的遭遇,是旁人那么同他说的,让他一直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场景,可平和的日子就算过了再久,他忘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他依旧为进入水中而惶恐。
不似他平日站在湖边俯视的视角,这下换他站在水的中央,清澈的、晃动的蓝色包围着他,渐渐从他的头顶和四周逼过来。这在每一个文明的传说故事中,都烙下了恐惧印痕的凶残野兽,似乎被玻璃和钢筋所驯服,成了温驯、可供观赏的家养宠物,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为它的无处不在感到了眩晕。
孟盛夏的手心有点出汗,他舔了一下嘴唇,压抑着那种几乎要战栗的恐惧,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学长,你怎么了?”
牧周文清冽的声音冲入将他包裹起来的恐惧之中,冲洗掉了他身上那层紧紧包裹的隔膜。孟盛夏从脚步虚浮的幻想中猛然回归现实,他深深呼吸,贪婪地吸食着氧气,然后悄悄松开了对方的手,笑着摆了摆手到:“没事。”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牧周文着急的神情落入他的眼底,也许他应该感到开心的,可是孟盛夏觉得当下的自己连这种余力都缺乏:“有点头晕。”
“这里是有点闷……”牧周文从自己斜跨在胸口的小包里忽然掏出了一盒清凉油来,他把那薄薄的、硬币大小的铁盒塞到孟盛夏的手里,嘱咐到,“攃一下人中?”
孟盛夏拧开那个铁盒,一种刺激的味道涌入了他的鼻腔,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小心地拿捏着那个量,往自己的人中抹了一点儿,可那么一点儿就足够他的鼻腔发酸了:“唔,”他感觉一种尖锐的、薄荷一样的气息从他的鼻腔一路向上冲到了他的眼眶,他的泪腺也被调动了起来,和鼻子一块儿谴责着主人的不够谨慎,“哇,这劲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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