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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梅心中盘算,这也可以,颜谨一点没提钱,想来这检查费也不至于轮到自己头上,白捞一次体检算什么坏事。不过她还是觉得对方多少有些小题大做,阴阳人也不是全天下就荀音一个,她也去搜过,人家照样活得好好的,割了多余器官就跟没事人一样,还有男的造假的器官活活变成女人呢,荀音这才哪到哪。要是颜谨知道李兴梅的想法,肯定会忍不住感叹自己的亲姐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思想前卫。
挂了李兴梅的电话,颜谨颇感心累,在所有累人的事里面,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由沟通不畅导致的意外频频。学术问题可以探讨,活动意外可以补救,再尖锐的矛盾,还能对谈就还有转机,但讲不通话只能白搭。只能祈祷接下来不用经常联系亲姐了,有理由相信,只要诸事顺利,李兴梅不会有太多时间想起这边的荀音的。
打开书房门时,很意外的,荀音没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是跑到了房间门口蹲着。他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仅仅七岁,眉头就皱得和疲惫的大人一般。
“没事了,来。”颜谨蹲下身朝他展开双臂,荀音立刻一股脑滚进他怀里,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见过两次的舅舅已经是荀音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拜颜谨的温和亲切所赐,荀音对他一开始就少有防备,哪怕在机场时慑于那身高的压迫,但当这身高转变成被抱在怀中的自己的视角高度时,荀音只感到新奇,原来舅舅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他看地面的时候会害怕吗,他离地面那么远。
“音音,明天得带你去医院检查。会不会害怕?”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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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怕得要死,还没到医院就开始怕了。当晚颜谨就想通了荀音为什么要守在他书房门口这个问题,这个小孩眼里根本离不得人,他只是把荀音安排进小卧室睡觉,门关上还没有三秒,就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荀音急匆匆跑过来打开门,和舅舅大眼瞪小眼。自从溺水后他就没有一个人睡过,而且他还越来越怕黑,那几乎溺死的经历让他恐惧那种突然而至的黑暗,刚才那扇门被关上时,他的手脚瞬间冰凉,只想赶紧打开灯,让光和舅舅都回到自己身边。
荀音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感受,李兴梅更是没有给颜谨说过他有创后应激反应,好在现在这情况,猜也能猜到,不能放荀音一个人睡觉了。颜谨只得把荀音带回房间,头一次将自己的床分享给第二个人。
第二天去医院体检,荀音的表现同样堪忧,他对任何器械任何医生都感到害怕,需要连哄带骗才能完成一个项目,最后一通流程走完,颜谨一个陪行人员已经是汗流浃背。
一些体检结果还不能立刻出,好在颜谨最关心的问题,医生当场就给出了答案:荀音是罕见的雌雄同体,两套器官都在生长运转,之后甚至可能出现女性生理期,这些都得提前告知小朋友,让他有初步的生理意识。至于多余器官的切除,则建议稍大以后再进行,先不论身体因素,这里面还涉及伦理因素,选择自己未来的性别,应该是孩子在有自主能力后自行选择的。有过医生在患者小时候依照父母意愿给双性人做手术,结果长大后反而被告了的情况,可这能全怪医生吗?不能。能全怪父母吗?也不能。所以种本就特殊的情况实则更应该慎重对待。
颜谨听完后脑内总结:就是让荀音自己选。那这事自己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了,没有其他问题就好。不过看荀音一直的打扮,他目前对自己的认知应该还是男性,而且他的外表怎么看都是个小男孩,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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