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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向艰难,自甘堕落者更甚。

        荀建中横卧在脏得看不出底色的床单上,双眼木楞无神地看着停留在去年8月份的日历。今年好像就要结束了,人们常说新年新开始新气象,但在这间屋子里却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前年突然爆发的禽流感狠狠打击了荀建中那小小的杀鸡铺,市场的整改更是雪上加霜,他们被要求集中到新建的大市场里卖菜,但是那个市场的摊位是要收钱的,许多人并不愿意交这个钱。荀建中的杀鸡摊更是需要一个门面去放鸡笼,租金最贵,囊中羞涩的他租不起,干脆把装备全部转手想转行干点别的。结果这一找就是半年,人家看见他的手臂就说什么都不要他,他去工地找活干,也因为瘾发了差点把自己摔死,最后什么都不了了之,生活难以为继,只能把老房子卖了,现在龟缩在租的一间自建房负一层里勉强度日。

        因为瘾上来实在难受,他向卖货的赊账,以高利息取货,为此还抵上一根手指。眼下,他唯一的慰藉眼看着又要吸光,钱也半点没弄到,真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荀建中亲娘死得早,亲爹也在他结婚后两年去世,和老家亲戚基本上没有联系,放眼整个A市,能搭上血缘关系的也就一个儿子荀音,但他自问有愧于这个小孩,他跟着自己亲妈过好日子去了,自己不打扰是最好。

        身体又开始抽搐发抖,早已溃烂的鼻腔流出一串鼻涕,糊在枕头上,荀建中身子弓缩成一团,在床上翻滚来去,不一会儿直接滚落到地上,脑袋磕在电炉上擦破一大片皮,电炉也凹陷下去。他颤抖着爬到桌子旁取出抽屉里的小口袋,然后猛烈吸闻,痛苦被剥离,舒缓极乐之感抚慰着他,他沉浸在这种快乐里,似乎不再置身于黑暗的小房间,而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家,和老婆孩子父亲围在一起吃饭,拉着家长里短。

        第二天,荀建中还是溜到了喜平路想再赊一次账,他甚至做好了再少一根手指的打算。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平时给货的璐姐,酒吧里的人都紧张兮兮看着小舞台帐子后方的黑暗,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荀建中不敢乱来,找了个角落坐着,和其他人一起看着舞台,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熟悉的几张面孔簇拥着一个人出现,那被围在中间的人长得很高,一身黑色的长裙大衣,蹬着细高跟显得更加鹤立鸡群,长发披散着,脸上是浓浓的妆。

        荀建中噌一下站起来朝璐姐走去,还离着几步远,被旁边的人拦下来,那一群人的眼光都朝着荀建中看来。说明了来意后,璐姐笑盈盈的,但是并没有答应什么,荀建中能猜到,她张口了肯定要涨利息,这里没人做赔本买卖。倒是她身旁的高个女人玩味地看着荀建中,双臂抱怀,轻轻开口,结果竟发出的是男人的声音:

        “你欠的还没还,你以后准备一赖到底怎么办?”

        荀建中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得知道你能还钱,才敢和你继续做生意吧。你从哪来钱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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