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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人再次端来药，被克莱林德接过去。上次那碗几乎全洒了出去，满宫廷的医者都毫无办法。原本该是欢庆的日子，整个王都却被阴云覆盖。国王埃弗罗是最后一位王族，他没有血亲也没有亲族，假如他也出事，没有人知道这个由他缔结的国家将会走向何方。

        当晚，克莱门德和衣睡在寝室里。

        埃弗罗其实已经醒了，但他并没有睁眼。他想了很多，从教廷圣子到被囚宫中，从开疆拓土到德林成立。他曾是王族最优秀的后辈，是家族的骄傲，也被教皇称赞为最有天赋的魔法师和占星师，骄傲与荣誉仿佛就在昨日，痛苦与阴暗还没有到来。他却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星空不允许背叛者存在，但他又无比渴望着能再撑一段时间。

        德林还太年轻，他还有这么多的安排没来得及实施。不过他也知道，想要瞒过星空轮转到正确的时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实在是仓促。埃弗罗没忍住，狠狠咳了两声。

        “怎么了？”克莱门德一下就醒了，紧紧抓住他的手。

        埃弗罗从未像这时一样清醒，困扰了他三天的病痛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说话语气都带了几分往日的神气。

        “或许是时间到了。”

        克莱门德亲吻着他的手背，“陛下，哪怕是死亡我也将追随您，我的忠诚与您同在。”

        他看向自己的追随者。

        其实他有时候也分不清，对于自己这位忠诚的骑士究竟是利用多一些还是真心多一些。他叹了口气，像以往的夜晚一样揉了揉对方米白色的短发。终究还是有点舍不得。

        “谢谢。”于是他亲吻了骑士的发顶，没有拒绝。

        教堂的礼钟突兀地响了。克莱门德急忙伸手去探，却发现身边人已经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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