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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藏既不肯让义父抱,又不肯因为疏远了义父被承叔训话,正皱巴着一张小脸,在雪翼的怀里不轻不重地挣扎,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纠结和嫌弃。雪翼当然不拿他的挣扎当回事,只是他自己,愤懑委屈得都要哭了,但心里又在暗暗地跟义父较劲儿,不愿真在他怀里哭出来。他一直这么较着劲儿,根本没留意到外头正在下雨,听见义父这么说了,才偏头出去看。他一向喜欢下雨,喜欢听雨珠的滴答声,也喜欢听雨珠凝结成冰,落在结阵上,脆如珠玉的细响。看见外头真在下雨,他欢喜地在雪翼怀里直蛄蛹蹦跶,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瞧着茳承就不放了。
雪翼被茳承的神态逗得“嗤”的一乐,伸出手去捏着月藏有些肥嘟嘟,手感甚好的脸颊,将他的小脑袋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对他说道:“是义父带你出去听雨,你看你承叔干什么?”
月藏终于受不了这等委屈,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月藏一哭,茳承就急了,慌忙直起身,伸臂过来将茳承接过去,一面将小月藏拢进怀里抱着,一面狠狠剜了雪翼一眼,道:“可不怨月藏不愿近殿下的身,殿下每一回都非把他逗哭了才好。”训完这一句,茳承便抱着月藏下了小榻,趿拉着鞋走到廊下看雨去了。月藏到了茳承怀里就乖顺多了,那点儿委屈劲儿也散了,抽搭了几声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雪翼在屋内,趴在窗沿上支着脸颊瞧他俩,瞧了一阵之后,才道:“你别总抱他,他现下也会走了,让他自己跑跑跳跳,活动活动胳臂腿。”
茳承有时候也自觉太惯着月藏。比如现下,他才瞪过殿下抱着月藏出来,便开始后悔,漫不经心地想着月藏这样不爱亲近凌王,何尝不是因为自己见月藏不愿,便也一直没有狠下心要他亲近,实则,月藏更适合让凌王带着教养。凌王的见识、修为、心性,远在他之上,有凌王带着,月藏想必会长得更好些?
茳承这么乱七八糟忧心忡忡地想着,倒是忘了,上一回由凌王手把手带出来的月藏,性子歪出去九千里,偏执、霸道、锋利、杀性重。
其实,雪翼自己也是偏执、霸道、锋利、杀性重的人,只是,他身上有靖启陛下交给他的家国大义压着,他自己又悟出了一点儿距离感和分寸感,才没叫他的性子翻出来惹出祸端。他把月藏养得几乎和他自己一模一样,他自己就是一把刀,所以,他也将月藏养成了一把刀。只是,凌王这把刀,有靖启陛下亲身作鞘收着,而月藏,没有鞘。所以,月藏的锋芒,伤人伤己。
茳承正胡思乱想着,听得雪翼劝他放下月藏的这一句,这才将神思收回来,捏了捏月藏的小脸蛋,道:“也下来自己走一走好不好?”他说完,等了一阵,月藏才别别扭扭地点了下头。茳承便将月藏放下了。
月藏确实已能自行走动跑跳,但他不喜欢,他如今已有了一点控制自身脉系灵流的能力,设阵移动、飞行,都比走路来得方便。但不知为何,他明明能感觉到,义父和承叔都在为他会设阵感到高兴,但他们却还是总要求他走走路跑跑跳跳,他不理解,也不甚高兴这样的安排,但这是每日的惯例,是无论他如何撒娇闹事都躲不过去的。于是,他只好撅着嘴,揪着承叔衣衫的下摆,开始在外头的回廊上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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