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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心疼得恨不得将这个姑娘装进自己口袋里,一点风浪都不让她受,可遇到她这种犯倔闹人的脾气,也确实觉得该好好揍她一顿。
但他对秦念也是贪心的,他想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一步一步蹒跚着长大的,她这一路一定经受了很多波折,他想把她过去受过的苦,全都换成糖送给她。
其实他也觉得好笑,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复杂又矛盾的一件事,又生气又心疼,又喜欢又想罚她。
生生把他从原来的说一不二,磨成了如今生气也不舍得重罚的狼狈样。
秦岸川没有再拆穿他,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给他讲起秦念的小时候。
“她刚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和之前挨过我的打,在家里也很少说话,都已经是上学的年纪了,她也懂事了,知道我们彼此不是真正的亲人,再加上曾经被弃养,她在家里很没有安全感,周末回来,她经常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我和父亲就想办法让她接触点新的东西,别的小孩都被父母送去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我们也尝试过送她去。可每次送她去的时候,她都哭。还是那种不出声也不说话,但又哭得喘不上气,让人不忍心看。我送她去兴趣班的时候,她就只是哭,话也不敢说。我父亲送她去还好些,她就抓着我父亲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叫他,说自己不想去。她那个时候太能哭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后来是有一次我们都不在家,我中途回家取东西的时候发现她在书房里拿我的毛笔写字,当时被我看见,她吓得打翻了砚台,想哭又不敢哭,我哄了她很长时间,晚上我父亲回来,见她哭过,还以为我又欺负她了。”
只有回想起一家三口的时光,这个男人身上才有难得一见的温和,甚至有些为那个小姑娘骄傲。
“我试着教她写字,你不知道她做得有多好,才八岁的小孩,第一次写《曹全碑》就已经有模有样了,别人练上三五个月都未必会有这样的成效。她在这件事上极有天赋,也很愿意学,别的孩子坐不住,她有时候一写就是一上午。我们也担心过她会不会是也想出去玩,但是又不敢说,所以并不会b她去做这件事。”
“她那时候刚来,胆子也小,我们也不了解她的脾气秉X,怕说多了她拘束,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创造条件,让她自然一点去接触一些新东西,也是我父亲怕委屈了她,便让我先不要那么频繁地教她练字,一来是贪多嚼不烂,二来也是怕我们对这件事太热情,她不愿意也不敢说。后来我刻意减少了教她写字的频率,家里还有我母亲留下来的钢琴和唱片,我也带她玩过,但她都没有太大的兴趣。起初我们还没有注意,有时候我们都不在家,她会自己跑到书房里写字,怕被我们发现,再偷偷藏起来,后来是我收拾废纸的时候看见了好几张她写的字才知道。”
秦岸川有短暂的停顿,又笑起来:“你不知道,她那么一小点,平常怕我怕得厉害,结果那天她竟然自己抱着纸笔,来问我是不是嫌她写得不好不愿意教了,还战战兢兢地以为自己不该乱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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