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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怒气未消，此刻脸色不算好，他低头看着沉香明媚的笑容，一时发愣，转眼便温柔一笑，可是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仍旧明显，“沉香，你不是装晕，不要骗舅舅。”

        “……哦。”沉香撇嘴，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了，四周卷来的风声不算小，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凉意，反而还很舒服，这让他不自觉地在杨戬胸膛蹭了蹭，小声问：“舅舅，您不要杀屠胥，好不好？”

        杨戬将沉香的肩膀揉得更深，沉默许久，最后含叹道：“好。”

        真君神殿偏殿，这里的装饰陈设一切如旧，杨戬日日往里面送东西，比起沉香初次搬进来时还奢华不少，端的是琳琅满目，富丽堂皇。杨戬轻柔地将沉香放在床上，沉香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杨戬失笑，直起腰重又将沉香横抱入怀，温柔似水，“喜欢让舅舅抱着？”

        沉香脸颊飘上两层红云，他在舅舅面前向来拘谨，就算两个人现在情意相通他也不敢过于主动地索取亲密，只是他真的太想念舅舅了，情不自禁地就有了这个举动，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打碎了自己原本好强倔强的性格，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全部展示给他，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得到的绝不是嘲讽，而是舅舅无微不至的关怀。

        “嗯。”沉香抿着唇，害羞地点点头。杨戬也纵着他，抱着他坐在床边，任由他如何。沉香静了一阵，随后抬起眼眸，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舅舅，方才在灵霄宝殿，您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您是不是没有想我？”

        “你要舅舅怎敢多看……”杨戬愁色染颜，低头抵住沉香的前额，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哭腔。他去灵霄宝殿不就是为了沉香？视线自然随他而动，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是沉香掩盖在衣领下的爪痕，是他藏匿在袖口中干裂枯燥的双手，是他眼底的乌青、瘦削的肩膀和细如竹竿的腰身。

        杨戬伸出手，炙热宽大的手掌覆盖住沉香脖颈上依旧狰狞的伤疤，眼里泪花闪烁，半晌才叹出一口气，道：“舅舅很想你，怎会不想。”

        “舅舅，我也想你！”沉香笑着在杨戬下颚亲了一口，颈间热度仍在，他看杨戬脸色不对，急忙安慰道：“我没事的舅舅，早就不疼了！男子汉大丈夫受个伤在所难免嘛，我没那么娇气，您别伤心。”

        杨戬亲昵地贴着沉香的脸颊，无奈又自责：“傻孩子。”

        “嘿嘿。”沉香傻笑了两声，迎合着杨戬的动作，两个人亲密相靠，像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父子，沉香却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缩缩脖子，犹豫一会儿后道：“舅舅，两年前您离开前，我说过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您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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