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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对面的卡特伯爵正在用英语夹杂着希腊语和车夫交谈。多么粗鄙的语言!更别提他还和一个美国平民并肩而坐!
马车在石子路上奔跑,不时猛地颠簸一下。。王尔德和爱文斯看着眼前的少年即使被稍稍抛起离开座椅,在半空中依然维持着标准的坐姿。
爱文斯非常想笑,不时假装咳嗽。王尔德担心小王子半路跳车,不着痕迹地拍拍他的胳膊。
欧仁王子体现了人类美学的最高境界。从他出生那场盛大的庆典开始,所见所闻,务求极美。欧仁是一朵长在凡尔赛宫的玫瑰。即使拿破仑波拿巴,即使是他的父亲拿破仑三世,都不曾有他这样正统的生长环境。
就王尔德上一世所知,这可能是法国最后一位真正的太子了。
爱文斯向车夫打听到了几个雅典的手工艺人,约好了明天用车的时间。一转头见欧仁依然如同雕塑,生起了一点怜悯之心:
'说起来,我堂兄的长子比他还大两岁。'
爱文斯忖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的却太残酷了些。'
从抵达旅馆开始,欧仁就一言不发。原本对他抱有好奇心的霍克利先生和丘吉尔小姐虽然年岁略长,面对在餐桌上以皇室气场切着烤鱼的少年,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王尔德暗自观察,见爱文斯吃了两块羊乳酪,也便不再担忧他的生存,继续构思《米诺陶斯》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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