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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看到布鲁克纳几乎已经掩饰不住失态,便知道这个向来自傲的音乐家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人要往上爬,需要半生的努力和幸运。相比之下,上面的人想要夺取他的机会,甚至毁掉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巴黎歌剧院,魅影已经见过太多针对新人的例子。如果没有他的推荐和帮助,哪怕克里斯汀唱得再好,也会被卡洛塔多压几年。维也纳的音乐人手段更含蓄,却是无形的尖刀。布鲁克纳能够扛到现在,已经可算心性坚毅了。
爱乐乐团的愤怒,在于枢机主教因为个人喜好,直接用魅影换掉了原本的竖琴手。又在竖琴手的导师——乐队原指挥因此断然拒演后,把魅影的导师提了上来。
这件事归因于枢机主教。但是结果好坏,都得由布鲁克纳和魅影承担。他很清楚一旦演出失败,乐团不会遭到多少诟病。被责难讥讽的只会是临时加入的指挥和竖琴手。到时候奥德波主教看人的眼光也会被暗暗质疑,主教很有可能大为恼怒,对他的赏识也会转为厌恶。
旁边的首席大提琴手正在演奏,指法无懈可击。魅影却能听得出他手上使了暗劲,每一次拉弓都留下一个技巧性的微小转音。流畅的和弦被截断,后面的鼓手又有意加大了这种截断。乐队全员相互配合,彼此掩护,让布鲁克纳的每一次挥棒变成了笑话。这种默契一次比一次熟练,一次比一次圆融,和《蓝色多瑙河》一起走向了高/潮。
魅影把手指搭上竖琴的琴弦,目光对上布鲁克纳几乎是无声哀嚎着的眼神,缓缓奏出了属于他的第一个音符。
《蓝色多瑙河》的整首乐曲也像是一条河,从容前进的水流夹杂着活泼的浪花。竖琴并没有独奏环节,作为和声伴奏与滑奏中的装饰句贯彻始终。每当白色的浪花从河面上跃起,竖琴就是那个点睛之笔。因此枢机主教指定魅影为竖琴手时,并没有想到他会遭遇如此激烈的反弹。
此时。魅影清楚地听见后面管乐队的竖笛手和橫笛手一起发力,不着痕迹地把他往低半阶里带。只要他稍微一慌,整个演奏就会因为他一人出错。
被水流推着走容易,要逆行就得用双倍的力气。魅影的手却丝毫不乱,柔和地在琴弦上滑过。
他没有用任何花俏的技巧,就按照最平实的方式,让偏向的水花飞向了正确的方向,放佛那个偏差从来没有出现过。准备在之后有所行动的乐手们,也不自觉地被他引回了正常的演奏状态。
指挥台上的布鲁克纳终于透了一口气。几个资深的乐手暗暗惊讶魅影的实力,明明顶着一张年轻自大的脸,出手竟然比老人还要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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