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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上
88.?兵乱?不太平之夜
江南的风跋涉千里吹到京城,已经化作一场雨雪,弥散在宋府的绿瓦螭龙上,凝结成又一个寒冬。
冬雪静静,枕前言下,宋追惗倚在床头,手里卷一本《资治通鉴》,就着挂好的垂帐前两盏高树银釭,等待即将到来的黎明。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失眠,愈近冬至,所能安睡的时辰愈短,起先三个时辰,再到两个时辰、一个时辰……
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1。
床的里侧,帐壁之下,永久的乌合香散着悠远绵长的气味,使他想起在同样悠远绵长的过去里的妻子。如今室也空空,帐亦空空,一丈的床,宽广得像天地悠悠,而近在眼前的仕途名利,同样是悠悠的扑朔迷离,可谓两处茫茫。
总有一种不祥之感笼罩着他,他反复考量,算无遗珠之下,所想到唯一纰漏的可能性——宋知濯。他才发现,他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儿子,他在他的眼皮底下,早已长成了一棵足够能与他比肩奇高的蔓藤。
天露微曦,暗淡的一片蓝。宝玲领着丫鬟们进来服侍其洗漱,换上朝服,退至侍女台屏下,“老爷,是不是现在传早饭?”
灯辉交映中,他正了衣冠,未戴官帽,踅出台屏外,锦榻上早已备下一盏清茶。他呷一口,颦额凝一眼茶水,“这是太夫人的普洱?”
“是,”宝玲荡裙到跟前儿,续上一盏,“从前太夫人就说,天亮了要烹普洱,胃里暖和。老爷,可是现在摆饭呀?再一个时辰,就要上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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