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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洇了校服袖子,显得特别脏。我一步步往李斌的书房凑,又罚站似的站了半个小时。
李斌书房的灯白得扎眼,他坐里头,背对着我,吞云吐雾抽黄鹤楼,一头不扎起来的卷发搭肩膀,洗得发白的背心,露出来的手臂上深褐色的疤。
李斌的疤跟我的不一样,我的是矫情,他那是勋章。
李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泪都滴成水坑了,他揽着我的肩膀,把我的手臂提起来,开灯给我上药。
李斌什么话也没讲,扎上纱布,甩我一个特狠的耳光。
我嘴里尝到血了,我不哭了。
我问他:“叔,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李斌反手又是一个耳光,他拽着我的手臂拉到厕所,说:“洗完上床。”
李斌不能自己睡觉,他梦魇的厉害,很早以前梦游差点用剪刀插了脖子。
我不知道李斌为什么梦魇,他二十三那年把我捡回来,于是他前二十三年我一概不知。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随李斌姓李,李斌捡我回来是春天,所以我叫李春。我七八岁得时候问李斌我爹妈是谁,他说是老赖,扔下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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