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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长老整顿文殊院,鲁智深梦照风月鉴 (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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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飞速跑回去。山间隐约徘徊着野兽的叫声。还好,暂时没有野兽来欺负她,她还坐在那儿。她蜷着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又把袍子裹得紧紧的,戴着笠帽,看上去就像一个红红的小粽子。这样红YAn的一身,在雪地里是会被一眼看见的!他叫道。她也看过来,说了些什么,看口型似乎是:快回去!回去!同时还把手从袍里伸出来,做着驱赶的挥手动作。挥完后,又收回去,继续抱得紧紧的,身T缩得更小了,前x几乎完全贴在膝盖和大腿上,不肯再抬起来。

        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很冷吗?他问了,她不回答。他空洞的眼睛里闪过狂热,温暾的情感与同情几度抖栗着从脸庞上掠过。但很快,他的表情又由痴傻到惊恐,到麻木,再到黯淡,最后只剩下一片平静与虚无。

        这当口,那句温柔的、孱弱的、悲戚的话语,那句如同流落他乡时睡在露天的游子所说的话语,又在耳边出现了:“请你保护好她。”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一边走还一边想:这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我只是被梦中的美好所迷惑了。

        回到了有人烟的五台山,能清晰地看到一缕缕灰黑sE的烟飞向天空,仿佛几条脏兮兮的溪流,正顺着天空小径淌入云海。是炊烟呢,哪家人在煮饭吃。雪已经堆积在了寺庙前的台阶。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单调的黑烟和门口扫雪的门子也显得可Ai了。雪花一言不发地降落在静静的文殊寺,在消失的最后一秒都还闪闪发光。

        从那之后,寺里的和尚们再也没有笑过他,反而纷纷献上敬意:智深,你有大智慧,有大勇气,哪是我们能b的。智深,往日是我们看走眼了,原来你才是最有觉悟和佛心的!智深,你具备活佛的潜质啊!

        与他们和解后,生活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谁忤逆他,得罪他,哪怕他依然在该坐禅时呼呼大睡,都没有人提醒了。生活一帆风顺,反而显得Si寂,毫无趣味,只剩下一堆麻木不仁的YyAn头。寺庙墙的裂缝看上去像一张张嘴,似乎打算对路过的人说些什么,却也不肯出声。刚开始他确实觉得可怕,静得出奇,不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彻底变了。但渐渐的,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也不得不习惯。

        最崇敬的智真长老都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他可以就在文殊寺里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和尚,就这么住一辈子,看着墙角的石头上反S出彩sE的yAn光和门口那棵树的影子在地面晃来晃去。当初要出人头地,发扬大丈夫风范,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热血也渐渐没有了,怕再次听见草丛里有声,很可能是nV人在求救,也懒得管了。就这样不出乱子,不惹祸,也挺好。得道高僧就是这样吧,与人无争,不为俗世起波澜,永远冷静且冷淡地注视着生活中的一切,能混一天是一天,自称通透。

        看来长老也是料事如神,俺果然有慧根呢,这么快就成了得道高僧,b任何一个同门的师兄弟都早。就这样过了十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每夜,他都能听见山下人们的嬉笑声。这些没有出家的人似乎很充实,不知道今晚街上又有什么好耍的,这么热闹,酒r0U也一定很香吧。黑夜被繁星与灯火填满了,可他的心依然空空如也。

        忽然,有个穿着红sE鹤氅的妹妹走进来,全身裹得像个小小的粽子,一看就知道她很怕冷。鲁智深腾的一下从禅席上站起来,叫道:欸,你不冷么?那妹妹笑道:哎呀,你变老了。说着,拿出一面镜子,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鉴”四字,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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