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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声急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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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们砍了朕的头!"

        程雪崖怔住。眼前这个睫毛濡湿的少年,与朝堂上那个恣意张扬的君王判若两人。他轻叹,声音柔得像在哄孩童:"只是梦。"

        "不是梦!"殷昭猛地将他按在紫檀案上,墨砚翻倒,乌黑的墨汁浸透澄心堂的宣纸,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窗外一阵风吹过,海棠花瓣飘入殿中,落在他们交叠的衣袖上,像溅了满袖的血。

        翌日早朝,当殷昭宣布御驾亲征时,满朝文武皆是震惊。

        张明远扑通跪下,膝盖撞在金砖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子:"陛下三思……!"他余光瞥见程雪崖腰间那枚龙纹玉佩——那是先帝赐给太子太傅的信物,眼中阴鸷如毒蛇吐信。

        退朝时,程雪崖被几个年轻将领围住。春风拂过,吹起他素白的衣袂,衬得他如谪仙般清雅出尘。张明远站在廊下阴影处,斑驳的树影落在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倒像爬满了扭曲的虫豸。他对心腹低声道:"去查查弘治十二年的军饷账册落在谁手里,再查查这位程大人与突厥人有无往来……"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袖中的密折,"重点查他这段时日的起居注,本官记得……他京中并无宅邸?"

        宫墙外,一树梨花如雪般绽放。殷昭站在角楼的滴水檐下,望着程雪崖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朱雀大街的晨雾里,忽然对暗处道:"派一队玄甲卫,十二个时辰护他周全。"

        "若程大人有异动……"

        春风拂过,吹落满树梨花,如同下了一场细雪。殷昭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指尖碾碎的花汁艳如朱砂,万分糜颓:"带回来,朕亲自审。"

        角楼阴影里,十余名玄甲卫的铁靴沉默地没入晨雾,铠甲上的露水折射出冰冷的光。

        张明远傍晚从宴会回到府中时,书房内已跪着三个黑衣人。为首者呈上一卷泛黄的起居注,墨迹洇透纸背:"阁老,查实了,程大人确实是回京已有一段时日,只是他常常、常留宿宫中呢……。"?

        黑衣人又递上一份誊抄的宫门记录:"每夜子时前后,太医院都会往西暖阁送安神汤。但据御药房的小太监说,方子里多了白蔹和积雪草,都是治外伤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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