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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回到家後，柯姝蔓没有立刻洗去疲惫，只是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翻着法医报告与证人笔录。厉卓岩走进书房时，只见她将一叠照片放在一旁，眼神沉得像是被什麽压得喘不过气。

        「你还在看那个案子的资料？」他语气轻缓，手里拿着她忘记喝的热牛N，走过去放在桌角。

        她没有回头，只是喃喃说道：「一个八岁的小孩，被打了快一年，没人救他。你知道我原本掌握了两百张证据，影像、录音、证人陈述……结果，能上法庭的只剩一百二十张。」

        她的声音里没有哭，却b哭更让人心疼。

        「我们必须筛除可能造成偏见、程序瑕疵、侵犯的证据。我知道这是保护司法正当X……」她停顿，手指缓缓拢着桌上的资料，「但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孩子的声音。他们把那些声音一个个删掉，却说那是必要的裁量。」

        厉卓岩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在她对面坐下，语气低沉：「你做得到的，已经远b大多数人多了。」

        柯姝蔓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他：「卓岩，你说……像这样的世界，真的适合有小孩吗？我今天坐在法庭上，看着那些照片，我心里一直在想：要是我有孩子，我能保护得了他吗？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会不会也沦落到那种无声的地狱？」

        她说这些时，语气不像在发问，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安与自责。

        厉卓岩看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柔下来。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极端理X的人，处理案件时从不带情绪，但唯独在儿童案件上，她总是b谁都容易受伤。

        他低声说，「你不必一个人背负的重量，这是整个社会都该检讨的事情。」

        柯姝蔓没立刻回应，只是静静望着他。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小孩，我会是那个不惜一切保护他的人。如果你不想，那也没关系，我们依然可以是彼此的全世界。」

        她终於轻轻x1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我不知道我准备好了没有，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孩子。但我知道……只要是跟你一起，我会更努力让自己相信：孩子，是值得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过桌子，轻轻抱住她。那一刻，他不再是外科医生，她也不再是检察官。他们只是两个站在现实缝隙中，还愿意为「未来」两字撑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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