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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环顾四周,屋子里有百来张弓,下了弓弦存放在弓韬中,墙角堆着箭箙,她估算了一下,大约也就是上千支,与她在河朔的武库不能比——这也不奇怪,王府武库里的兵器是供护卫之用,是有定额的,存多了便有意图篡逆的嫌疑。
别看他如今风光,一旦他交出虎符,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帝后在世时或许不会闹出兄弟阋墙的事,太子登基后可就难说了。
正思忖着,忽听桓煊问道:“你原先用的是什么弓?几钧的?”
随随道:“民女用的是阿耶传下的弓,只知道是荆条做的,也不知是什么弓。”
她未曾受伤的时候可以开一石长弓,女子的膂力与男子相比天然处于劣势,她也并不以力量见长,将功夫全用在了技巧上,她的“百步穿杨”是用数倍于旁人的刻苦换来的。
桓煊捏了捏她的右臂,从墙边架子上拿出一个弓韬,抽出弓,上好弦,和自己的玉韘音射,勾弦用的扳指一起递给她:“拉拉看。”
随随将玉韘套在右手拇指上,故意套反了方向。
桓煊拉过她的手,替她正过来:“是这样戴的。”
她的手比一般女子大些,手指修长,骨节微显,指腹和手掌带着薄茧。
桓煊一向不多看她的手,因为和阮月微春葱似柔若无骨的手太不一样。
但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双手虽不柔,却匀称修长有力度,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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