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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出书版) 第74节 (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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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以为天都塌了,我刚工作,我还没积蓄,爸……我不怕你死,我怕你治病我拿不出来钱,丢人。我必须在公司站稳脚跟,我不能总请假,我——”

        残忍又真实的话只能和亲人讲。

        见夏爸爸笑了。

        “那你爸的病还真就停下来了,争气吧?”他说。

        的确争气。

        陈见夏的爸爸在之后的几年间都没表现出什么问题,提前办了病退,钱没少拿,清闲了,提前进入老年时光,读报、下棋、养多肉植物……仿佛突然就好了,大夫都说,这种不可逆的病,意志力最重要,有些人一两年就恶化到不行了,有些人,十年还跟没事儿似的。爸爸以强大的意志力把这个病给弹回去了。

        他觉得自己因为死亡期限而感到了自由。

        一辈子逃避、懦弱,在办公室不出头,在家里不管事,唯一一次出格,是忽然说,想写个遗嘱。

        郑玉清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看来自由还是有限度的。

        人生下来,万般不由己,唯一确凿无疑的,只有死亡。死亡是终极的公平,所以人类一切努力、希冀、理想都是在刻意装作看不见结局的情况下努力挣扎,挣扎诞生了艺术和哲学。

        “爸,”她胡乱问问题,“你后悔送我出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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