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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好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如此冰冷的秋末时节,全身湿透,无知无觉地过了几个小时,等人发现时,已经冻晕在路边,摇都摇不醒了。
高烧炙烤着昏迷的郝好,就算送到镇上的医院也没有好转。在她昏迷了五天之后,郝好毫无征兆地突然醒了过来,虚弱但神志清晰地跟她父母说,自己要见田锐。
像是预感到了这是回光返照,郝老头忍住悲伤地接来了田锐和柳修逸,也把郝静抱了过来。
郝好看着一手牵着柳修逸,一手摇动着新做的拨浪鼓,笑得没心没肺的田锐,像是看清了什么。她逞强地让老父亲搀扶着半坐起来,让其余人都出去,只留下柳修逸,跟他有话要说。
“我一直以为,阿锐受了这样的难,他还是他。阿锐从前待我这样的好,现在就是我回报他的时候。等熬过了这段时间,阿锐好转了,我们还是会很幸福地在一起,但是看来我错了。”郝好以一种如梦似幻的语气说着,幽幽叹了口气,美梦也随之破灭。生命仿佛随着这声叹息渐渐流失,柳修逸明显感觉郝好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郝好坚持着,她知道自己怕是不行了,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
“你既然从我身边抢走了阿锐,你就好好照顾他。我知道我这一走,怕是只有你能照顾他了。小静还太小,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被……”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但她知道柳修逸明白她要说什么。郝好深喘一口气,声音更低了,“所以你带着阿锐尽快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好。”柳修逸点点头同意了。如果被人知道田锐不但成了个傻子,还变成了兔爷儿,回想起那些愚昧的村民,不必预想就能知道郝静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你走吧,我累了。”见柳修逸同意,郝好松了口气,更加虚弱地说。愿意带田锐走,说明柳修逸至少现在不是简单的玩玩,否则随意将人丢在这乡下,也无人能追究。
“我会好好看着你的……照顾好他……”看着柳修逸默默转身离去的背影,郝好用最后的声音,气若游丝地说。
柳修逸顿了顿,开门离去。
这天的午夜下起了这年的第一场雪,郝好在凌晨离世了。
柳修逸伸手接住天上无声无息飘落的雪花,前年的第一场雪,送走了田锐的心智;今年的第一场雪,则送走了郝好的生命。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柳修逸呵出一口气,拍落手中的雪片,扫去心中的惆怅,牵起身边田锐的手,一起走向火车的站台。
1976年三月,柳修逸与姚全豪作为知青,下乡去了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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