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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月亮悬挂在海面之上，就像是静止在那里。

        还有一个多小时，元殊就要下潜到海底了，他要和另一个阿含队队员去海底驱鬼。这片海域正在进行一项海底开采计划，开采的是一种叫“唵116”的物质。但在两天前，海底的工程师发来了消息说，开采点一直在出现怪事，带过去的佛像都裂成了两半，是怨鬼在作祟，要请阿含队去驱鬼。这项工程很受重视，所以上面派了元殊和另一个阿含队队员去驱鬼，但另一个队员还没有来。

        元殊望着汹涌澎湃的海浪，只觉得海洋狂暴而残忍。他想起了姐姐，姐姐曾和他约好明天一起去吃甜豆花，这是他们两个月才有钱吃一次的东西。但那个约定是他见到姐姐的最后一面，姐姐再也没回来，成了祭品，被关在棺木里沉到海底的某一处。现在也许已经布满藤壶，或者早已被海水腐蚀得只剩一具白骨了。

        破灭的约定和逝去的生命，元殊看不清别人的脸也是从那天开始。

        07.

        不远处的海崖上正在散发金光，一个鬼魂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渐消失，是去轮回了。元殊看见还有个人站在那里，站在一片月光下面，就像一棵幽静的树，他认出那个人是路同。

        元殊走上了海崖，“你来这里驱鬼？”

        路同回答，“是，你呢？”

        元殊说，“海底开采点的工作，也是驱鬼。”

        路同问，“从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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