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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行里转送出去的这些银子,一半在江南丝绸总行这边截留。”
何承泽看向顾砚。
“丝绸上偷漏了一半税银,可织坊少交的只有两成多,另外两成多,织坊交上来,在江南丝绸总行这里截留下来。
“丝绸总行支出中的另一半,由各家织坊交到当地丝绸行,再由当地丝绸行和江南丝绸总行统筹调用。
“如今的织坊,利润不到开国初期的一半,也不如老王爷改税制之前,小的替平江城几家中等织坊算过帐,顺顺当当时,一年下来,净利也不过一两千两。”
何承泽声音落低,顾砚脸sE微白。
从前那一回,他大刀阔斧整治海税司时,何承泽和他说过,他是在和整个江南为敌,甚至是和整个帝国的缙绅官员为敌,他当时嗤之以鼻。
“世子爷从码头起,直到海税司,彻底斩断丝绸行在数目上的手脚,按实量实足徵收,江南的织坊,只怕有三成无法支撑。
“世子爷今天的抄检整顿,不是收网,是开始,这些,”何承泽指了指那几本旧帐册,“挑破掀开之後该怎麽办,才是世子爷真正的难题。”
顾砚沉默片刻,伸手系好包袱拎起,“我知道了。我要好好看看这些帐,若有什麽不明之处,还请何伯指点。”
“世子爷客气了,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承泽急忙站起来,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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