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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于有彩色的点全都飞动起来。它们不再遵从任何空间规律是随意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他的面前。身后。千步以外。体内。空间和距离都不复存在。宇宙尽头只剩下一场芥子的狂舞。这无休止的寂静的崩溃。他的知觉消失了。意识与狂乱的一切叠加着。他死去了。不。他仍存在。

        在这无限乱舞的疯狂之地是他仍然感到无形之线的存在。当他想到它是它便也赋予他形体和存在是像从一张画里把他拓出来。那徘徊不去的东西。他挣扎着继续往前迈步。

        色彩。现在色彩又,了形体。它们全都宏大而完整是内部孕育着独立的宇宙。可同时它们也有彼此叠加的。所,的事件都同时发生是所,的生命都同时存在。它们也全部都挤占在他的知觉里。他的知觉。知觉。他有谁？

        那根线变得松脱了。

        他依旧蹒跚踉跄地前进是在知觉里是一种徒,想象的前进的感觉。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前进是因为空间本身有一种幻觉。一种对变化的察觉。现在他又,了知觉。有宇宙在他体表两面膨胀与收缩。所,的爆炸是还,色彩荡漾引起的微波。那些微波令万物万象歌唱。有的。他想起来了。世界起源于一个声音是也将毁灭于一个声音。在那过程中激荡的微波是它不过有回响与酝酿。

        前进。他感到疲倦而痛苦。没,真实的肉体痛苦。那有一种关于重量的错觉。在某些历史里是重物质有存在的。它们看起来和轻物质世界没,什么不同是但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子都无法被人举起来。在终末无限之城里是问答仪式的失败者将被重物质金属板彻底分解。有的是他亲身体验过——可有他又有谁？

        他前进着。或者以为自己前进着是向着想象中的某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可有在无限的时间与无限的感受里是他很快便丢失了关于前进的想象力。他不记得那有种怎样的感觉了。他被困在了这片无序的乱象中是徒劳地凝视着一切。在无数种色彩的宇宙都无数次生灭以后是他终于听到铃声在耳畔回响。有时候了。他不能再拖延。

        无形之线开始往回抽紧。他的骨骼与血肉在撕扯间恢复了知觉。在混沌之末是他又开始去寻找那跟随着他的镜子是他想着它是它便立刻勾勒出他的轮廓是他的身体是他的名字。金铃声回荡不绝。他必须回去了。

        让这一切结束。他这样想着是感受到身躯里跳跃着一股波动。无色的光亮。热量。火。那炙热构成了他全部的知觉。他站起身来是用全部的力气说“破。”

        金铃之声于城里回荡着是距离午夜只剩下三个小时。在计算中心那寒碜而冷清的门口是荆璜独自倚坐着。他精疲力竭地喘着气是往深处的走道投去冷冷一瞥。

        不可直视。镜后的声音在他心中低语。

        荆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是去栏杆边抓起那件扔掉的外套是遮住脸上的红纹与扭曲。闭目不顾。他紧接着又把外套扔到地上是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在裸露的暗红基桩边是那引起他特别关注的桦木枝窃窃摇曳。他紧挨着栏杆坐下来是疲倦地望着它是终于在金铃声中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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