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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援冷笑:“胡虏杀戮凶残,那些抵抗他们而死的百姓头颅,不是现成摆着么?你信不信,梁丘赐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派人去收集砍了来,只要挂上城头,说是盗寇,就是盗寇!”
“可他们分明是奋勇抵御胡虏而亡,是义民啊。”
宣彪虽然在猪突豨勇中遭受过一次毒打,仍没想到这世道,还能颠倒黑白到这种程度。
马援摇头,若非看透了这点,对朝廷绝望,他放着好好的家世,俯身可得的郎官、孝廉不做,混迹江湖作甚?
宣彪脾气已经上头,与马援犟了起来:“那么,第五营六百壮士与胡虏血战是事实罢?如今残兵断刃依然扎在地上,沟壑旁,士卒鲜血仍在!”
马援笑道:“梁丘赐会说,是匈奴人被大军逼迫,小股胡虏慌不择路,反向突围,碰巧遇上第五营,在此捡了漏。”
所以梁丘赐才急着要第五伦去县城见他,他需要第五营背书,才能将罪责变成功劳。
宣彪声音不由变大:“可对岸成千上万的百姓都在看着,亲眼看到司马横渡大河,看到吾辈日夜鏖战,胡虏才知难而退。我不信,梁丘赐一个人,还能堵住万民悠悠之口么?”
“能!”
这次是第五伦回答了他。
“因为朝廷得知的,皇帝听到的,不是众人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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