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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搭话那人带着点同病相怜的哀怨，一叠声附和：“俺看就是！又说不准是去岁借了种子还不上，不愿卖家中女眷，这便被告了官……”

        “唉，这世道，直如弦，死道边呐！死道边……”

        “老头又发什么胡话，说到底还是咱们没出息罢了……”

        一时间热闹非凡。

        却见众人或喜或忧的视线之中，那狱监口中唾沫横飞地骂着些什么，正毫不留情将那新来犯人拖死狗一般一路拖来。

        那犯人不知是不是被严刑逼供过，身上显然带着伤，走路摇摇欲坠，几步路便被拽倒。可拽倒后狱卒哪里会等他？不管不顾便拖着铁链径直往前去，那人于是几乎被拖了一路，显然是有意折磨此人。

        眼尖的犯人看了片刻，忽然吸了一口凉气，指着那人身后来路，小声问身边同伴：“你瞧，那是不是血？”

        同伴定睛一看，只见牢狱阴湿，地面长年不干，夕阳光下，血水与积露一同反着光。

        那人一声不吭，只是一次又一次挣扎试图站起，随后又一次复一次被拽倒。血水自他囚衣之下渗出，擦在石缝青苔之间，淋漓断续。

        何府。

        月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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