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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旻韫摇了摇头,“晚唐可惜的又何止是张议潮一人,韦皋、高骈、张仲武还有名不见经传的悟真,以及那些被风沙埋葬在大漠深处的信使。无论是足以树碑立传的名将们,还是连名字都没有被记载的普通人,都以扶大厦于将倾的勇气,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竭力的帮助已经走向末世的唐王朝,他们也一度为国家迎来了回光返照般的中兴,我不愿意说那是大唐最后的余辉,我愿意说那是华夏风骨,一个民族的荣耀,不仅仅在于它巅峰时有多么光彩夺目,还在于它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始终会有一群奋不顾身,为之拼搏坚守的人”
谢旻韫的声音像是春天解冻溪流,冰凉清透又生机盎然,成默站在楼梯上凝视着谢旻韫,虽然谢旻韫磨的是咖啡豆,穿的是羽绒外套牛仔裤,一丝也没有古韵,成默却能从她藏青色的蜿蜒长发里窥见盛唐的烽火,窥见如血的残阳下披着残破铠甲的勇士;能从她娓娓道来的声音中听见一曲弦歌,听见凯旋的唐军在迎风招展的猎猎军旗下高唱
“先取山西十二州,
别分子将打衙头。
回看秦塞低如马,
渐见黄河直北流。
天威卷地过黄河,
万里胡人尽汉歌。
莫堪横山倒流水,
从教西去作恩波。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咖啡厅里陷入了微妙的安静,成默扶着栏杆凝望着谢旻韫,谢旻韫搅动着咖啡,却没有喝银色的咖啡匙敲打着白瓷杯,袅袅的热气在斜过尘埃的橙色阳光中扶摇直上。过了好一会,成默才开口说道“我上去放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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