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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谓》 (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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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马库斯浑身一震,猛然回神,发觉自己竟下意识把剑扔到了床上,他立刻意识到他在害怕、拒绝现在的自己:现在的他是猎人马库斯,不是米希兰的戈特里布骑士。

        马库斯归剑入鞘,用布重新包裹好那把剑,望着那包了一半露出剑柄的剑思索片刻,索性卸了外面包裹的布,放在原本属于墨瑞狄的另一半床铺上。

        马库斯站在床尾看着这荒唐可笑的一幕,笑出声的同时面上一片悲戚。

        他和墨瑞狄是爱人,现在他却记不起爱人的脸,这难道不可笑么?

        悲伤浪潮过后,困意翻涌而上,马库斯衣服也不换,倒头就睡。他侧身时手指无意触碰到冰凉的剑鞘,缓缓睁开眼缝,神情恍惚地勾起微笑,好像在那把剑上看到了日思夜想之物。

        次日,马库斯裹紧大衣来到常去的酒馆,酒馆的篝火和气氛热得他脱下针织帽,呼出的气熏上被风雪冻得发红的面颊与鼻尖,他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里的桌子落座,扬手喊来服务员,掏钱时伸手往大衣的内兜里摸索一番,片刻在桌沿边排出五枚铜币——入冬前他靠打猎卖出的兽肉和皮毛小赚了一笔,结果口袋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常混迹酒馆而干瘪——马库斯动了动干涩的喉咙,让服务员开瓶酒,服务员瞥了眼桌上那列铜币,心里翻个白眼,手一划拉,一掌握住所有铜币,到吧台后灌了瓶最便宜的酒送到马库斯面前。

        马库斯的心思全然不在酒上,他像往常一样紧盯酒馆大门,然后往肚里一杯杯灌酒,妄图借酒消愁,压下心中那股不安和焦虑。随着时间流逝,一瓶酒已经下肚,愁绪和焦躁如同被缰绳桎梏又时刻欲图逃窜的烈马。

        酒劲上来的马库斯搭讪其他酒客,一边蹭他们的酒一边听他们面红耳赤地吹牛,忽然冷风吹进酒馆,来人在酒客们不满的咒骂声中毫无自觉地走入酒馆,一位脾气暴躁的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拦住这个不懂规矩的客人,却在下一刻与之对视时自觉地让路。

        这下整个酒馆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全落在这个神秘的来客身上,后者环顾四周,目标明确地走向马库斯所在的方向,在他路线上的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马库斯起先一怔,反应过来砰的一声起身,桌上的酒瓶被叮铃咣啷地碰倒,他握紧拳头按耐住满溢的激动之情,一边挤开身边低声臭骂发牢骚的大汉,一边胡乱戴上帽子,裹紧大衣的同时顺便抚平其上褶皱,马库斯将这位神秘客人匆匆带离酒馆,来到他的小屋。

        神秘客人摘下斗篷兜帽,露出一张秀气的娃娃脸,他神情肃穆、气质端正,一对让人过目不忘的紫色眼睛正在冷淡地凝视面前马库斯,后者把针织帽摘下并抓在手里、眼神不知道往哪放,他仿佛已经洞悉马库斯内心的所有肮脏的角落,把人从里翻到外般审视马库斯所有隐藏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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