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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王秋艳。还有胡萍萍,还有白秀华。可能还有别的。 (7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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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刚洗了头,还在擦脑袋,妈妈手里的水壶就摔在了地上,发出悲绝的响声。因为那个疙瘩很小,纪春波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就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撞到了,肿了呗。妈妈没心没肺地,也不心疼。但是过了几天后,妈妈开始擒着他的脑袋,薅开他的头发,扒拉玩赏了那那个疙瘩,母子二人都发现了,那个疙瘩没有任何变小或者消失的迹象,王秋燕却突然在儿子耳边嘟囔了一嘴:“呀,你完蛋了。“

        妈妈的那个轻慢鄙夷的语气,还有随之而来的,她脸上浮现的丝毫不遮不掩的揶揄不屑;纪春波之前也倒是见过一回。

        那是全县进行精神文明创建大扫黄的时候,地方新闻里播出五十个夜总会小姐被警察们围堵在大堂里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的镜头——妈妈看到这个新闻画面的时候,就是这个态度。

        有那么一刻,纪春波觉得妈妈洞悉了自己身体里全部秘密,那肮脏的,甜美的,一生可能就这一次的小秘密。

        但是妈妈什么都没问。

        妈妈喜欢用行动表达或者说暗示。

        王秋艳突然回了自己的卧室,拎出来一个破烂的黑皮包。随便擦了擦,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麦乳精盒子,摆在儿子面前,打开。

        哇,好多垃圾。

        最先吸引纪春波注意的,是一个黑乎乎似乎已经发霉后又已经石化的月饼。上面带着字的,很难辨认了,但是那种雕花饼壳上带着字的设计,看着就很月饼。

        “为啥都这样,你还留着不扔呀!”纪春波有点生气地质问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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