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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之中，有一个部分引起了季煜的注意。面板之上显示出他的丞相——沈清秋的个人情况，在详细到令人惊讶的个人经历之后，是显示为“爱慕”的满值好感，以及……身体状况？

        看着上方的“双性”标签，季煜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他并没有想过自己的丞相是个双性人，一来是因为这种体质的确稀少，二来他也并不那样探究臣子的隐私。他只需要属下的忠诚，至于爱慕……

        尽管他们确实有一些过于亲昵的举动，但在这个君臣抵足而眠并不罕见的时代，他也将那些视为了平常的相处。现在想想，可能这份感情早已显露出蛛丝马迹。

        他和沈清秋相识在他17岁时，那时对方是沈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父亲位列三公，而他本人则以一种完美的姿态贯彻了世家贵公子的身份，年纪轻轻就已经声名远扬，可谓前途无量。季煜毫不怀疑对方的能力，假如沈清秋决心为前朝鞠躬尽瘁，大可以暂时保存那个大厦将倾的王朝。假使如此，至少在沈清秋活着的时候，这天下或许都不会真正改朝换代，而他们将成为彼此最大的对手之一。

        但最后，沈清秋选择了他。他们曾在烛光下畅谈理想和未来，沈清秋比季煜更擅长内政，是他一路以来最重要的属下以及友人之一。而这位当朝丞相平日里也颇有笑面虎的架势，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但无论打压还是铲除都毫不留情。

        将天下最终统一后，季煜曾和沈清秋有过一次卧膝长谈。他不是会忌惮臣子功高盖主的人，也不吝啬给沈家封赏，但沈清秋却拒绝了他的封赏，只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只能说是堪堪不让季煜背上“打压旧臣”名声的程度。

        “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这天下而言，沈家都不该更进一步。”他如此平淡甚至冷酷地推出了家族未来的福禄双收和免死金牌，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甚至是于己身的漠然。

        直到现在，沈清秋也未有婚娶。季煜曾经以为对方是因为童年家庭不睦留下了阴影，但现在想想……

        季煜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第二天，当朝皇帝对双性似乎有所偏好、并且意欲选秀的传闻便传到了丞相府中。

        “……丞相？”小厮小心翼翼地开口。在他的对面，当朝丞相正怔怔地看着桌上被珍重保管的一枚玉佩，茶杯在地上碎裂成青瓷的碎片，滚烫的茶水烫伤了沈清秋的指尖，他却浑然未觉。

        小厮知道，那枚玉佩是丞相最珍重的东西。尽管那并不是多好的美玉，雕工也平平无奇……但沈清秋却爱不释手。他的师傅曾经悄悄告诉他，那似乎是当朝圣上在还微末时送给丞相的。而沈清秋如此剧烈的反应，也正是在他通川了皇宫漏出来的消息之后。

        沈清秋似乎被小厮的询问唤回了理智。他垂下眼，修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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