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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凋落晚香玉 (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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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临走前给我削了个苹果,我没胃口吃,闷在被子里慢慢地发汗,想白兰跟我说的话。

        她出警所的时候看见了裴沛的父母,两人都铁青着脸,没有一句话。裴沛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乖巧,安静,亦步亦趋。白兰说这对夫妻看起来真有涵养,儿子嫖娼被抓都能如此冷静。

        裴沛上车前不小心撞到父亲的背,母亲拉了他一把,两人都看着他,裴沛就这样流下了眼泪,洁净得像珍珠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忏悔,从此迷途知返,浪子回首,但裴沛攥着那封信走向了白兰。他让她把戒指还给我,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白兰伸手接,指头冻得通红,裴沛离开前又跟她说我床头的抽屉里有冻疮膏,可以拿去用。

        我进玛利亚那年起,每年冬天手上都冒冻疮,这件事我只跟裴沛提过一次。今年冬季来得晚,气候还算温暖。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长冻疮,手指依然光滑雪白。我不知道裴沛是什么时候买了药膏放在我抽屉里,可能是夏天,他刚刚开始喜欢我,可能是九月,我们分手之前,也可能是初冬,在他得知真相很久之后。

        我想着裴沛,迟迟不能退烧,航班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十二月底,依然没有消息。我打电话给裴沛,始终在关机状态,忍不住又去江大找他,得知父母为他办了休学手续,原因不曾透露。

        裴沛曾经交往过的那位女友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她看着我,我却不敢看她。爱人原来错配,良缘辜负,可一切都没道理。

        在宁宁的催促下,这一次,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深圳。并不是毫无留恋,是不可留恋。

        白兰在外面发狠地忙,晚上回来坐在旧沙发上抽烟。劣质皮豁开一个大口子,生锈的弹簧迸出来扎着她的屁股。白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数钱,挑出八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我。我不肯要,她便粗鲁地塞进我衣兜里,说是祝我一路平安,图个千禧的好彩。

        白兰这么一讲,我才想起马上就要步入2000年。新世纪近在咫尺,似乎充满希望,不免令人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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