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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焕抬起眼皮，茫然问道：“裴将军的意思是？”

        裴老将军抱拳：“臣以为，边境之地无需浪费这么多兵力物力，干脆放任自流，待明年开春直接救助还活着的平民就是。”

        “荒谬！裴老将军此言是要让陛下直接放弃宁州百姓，任他们自生自灭？！”先前林子尧因不适一直站在一旁强忍，听到这话倒好像气得忘了身上细密快感，抬步走上前：“宁州位处边境，住的大都是镇守边疆士兵的妻儿父母，若真放任自流，明年熬下来的还能有几人？将士为我们出生入死，你也不怕此举寒了将士们的心？”

        林子尧性格古板赤忱，被他的太师祖父教得饱读圣贤书，在位算得上为民谋福祉的好官。只是多数时候不知变通，看不清朝堂那些弯弯绕绕。楚焕见他当众反驳裴老将军心中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支吾开口：“那......那该如何？”

        “国库空虚，臣自愿出资部分物资解燃眉之急，只望陛下莫要真放弃宁州！”林子尧郑重跪下一拜，瞬间露出一阵痛苦难耐的表情又被强行压下，而后哽声道：“朝中上下若肯募捐，还能再凑出些物资......”

        此话闭，却无人敢当那出头鸟与裴老将军过不去，就连向来清廉的清流一派也无人响应。裴老将军站在原位轻蔑看向林子尧，沉声冷笑：“摄政王莫不是痴人说梦？国库空虚，我们朝臣每月俸禄又能有多少？大家不比林家百年积蓄，本都自顾不暇还被摄政王强逼着上供，何不食肉糜？”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整个朝堂，裴将军语气带上几分严肃：“何况摄政王如此大张旗鼓，是想暗示陛下非天命所归？真龙之气不肯庇佑宁州百姓吗？”

        这话可谓大逆不道，殿上却无人敢反驳，往小了说得罪裴将军不算，往大了讲是在骂皇帝德不配位才惹怒上天降下天罚，该由皇帝下罪己诏。

        林子尧还欲争辩，被楚焕一声“够了”打断，皇帝与之对视，见他那双向来清明闪亮的双眸充满哀切与一丝期盼。

        年轻的帝王沉默半刻，叹了口气结束争执。

        “那便按裴老将军说的做吧。”

        满朝下跪高呼圣上英明，而林子尧呆呆看着自己，不肯跪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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