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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观音 (3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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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朝吓了一跳,知道他皮肉娇贵,磕一磕淤青大半月不消,幼时捣蛋,把砚台磕在他额角,至今留着个小疤。

        “殿下自重,”孟如把双手拢进衣袖里,十指紧抠着手心,声音都颤了,实在气得不轻,“草民命贱,经不起殿下如此翻覆捉弄。”

        他声音越冷,指尖就抠得越紧,手心的红不知是蹭上的还是划破的。

        聂云朝这才慌了,两手掐住他的虎口,强把拳头捏开。

        “是我惹的你,做什么跟自己过不去?”聂云朝锁着孟如的腕子,“初玄,我错了,往后再不欺负你了。”

        孟如低着头,仍是不语。聂云朝放了手,站起来身来。

        “好,我走就是了。”

        孟如还有个坏毛病,一生气就爱跟自己过不去。

        他年少时写文章,一字之错,对自己怨结,不吃不喝关在房里临帖,临一百张那一个字,到最后只有执笔的手稳如悬索坠砣,身子发颤。

        在朝堂之上和人起争执,当时理理据据口若悬河,要风度有风度,要气量有气量,人都说小孟相不让其父,真君子也。其实回了府,又是把自己关起来,彻夜弹琴,弹得十个指头都挂血。

        他那颗七巧玲珑心,容得下天下,独容不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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