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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邈身边跟着一个瘦削的小老头,满头白发,身形佝偻,闻声混浊的眼珠转过来,怯怯地打量叶渐鸿。
梁邈迟疑一瞬,摸了摸口袋。叶渐鸿站起来:“没事,你忙你的。我就随便问问。哦,这是?……”他看梁邈身后那老头。
其实不用问,一老一少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一看就是梁邈的爹。只是一个风华正茂,名校学子,一个辛苦半生,大字不识,于是相似的脸庞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叶渐鸿要跟梁邈搭话,总不能当他爹不存在,随口就跟一句。
梁邈自然便答:“这是我爸。”
叶渐鸿“哦”了一声,脑子都不用转就顺畅地往外蹦套话:“伯伯好。伯伯辛苦了。唉,家人生病不容易啊……”
随后他瞟一眼梁邈,瞥见梁邈鼓鼓囊囊的口袋,迅速把话题转向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唉您说,这年头挣钱要死要活的,花钱倒流水一样容易,这人啊他生不起病啊……来趟医院跟遭了抢劫似的,随随便便开个药就大几百几千的,哎哟,一年不吃不喝的钱也住不了几天院……”
他听起来似乎是已经被现实的困苦压得喘不过气,因此顾不上是否体面,逮着一个稍微境遇相似些的同类,哪怕连姓名都未通过,只有一面之缘,也忍不住一个劲地将积压已久的愤懑往外倒。梁父却大约是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久的困顿早已让这个老实的庄稼汉习惯了苦难,以至于皱纹都是顺从向下的形状。他听叶渐鸿抱怨咒骂,听完迟钝地、不确定地笑了笑,而后近乎于平静地操着口音说:“没办法嘛。这都是命嘛……人家都说,我们没文化,才赚不到钱嘛。”
梁邈的脸色瞬间僵住。叶渐鸿错愕愣了片刻,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梁邈抱歉地勉强冲他笑笑,一把拽走父亲。
叶渐鸿看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像两棵瘦弱的树,彼此依靠着走向缴费窗口,跟了两步,不远不近地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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