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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并不抗拒休息。无论是在巴黎歌剧院还是在卡特老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休息'了。数年的马戏团生活让他本能地排斥嘈杂的环境,厌恶人多的地方,厌恶尖叫和大笑声。自从得到枢机主教的青睐,门房每天都能受到大量的请柬。但是魅影除了真正重要的聚会,几乎全部推拒了。否则,他得从早晨忙到午夜,连看一眼《米诺陶斯》原稿的时间都没有。
听过《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或者《蓝色多瑙河》的人到底有限,许多维也纳人还没见过这个爱尔兰佬,就耳闻了他的傲慢和狂妄。而那些争取角色失败的演员和爱乐乐团的核心成员,都向自己的朋友们证实了那个王尔德的傲慢。艾斯曼在某一份小报上看到了一幅漫画,一个长着长圆脸,穿着夸张的爱尔兰服装的小丑,跪在地上亲吻主角的袍角。
他为此感到不安,便去拜访自己的老师,想从布鲁克纳那里得到一些应对的办法。
布鲁克纳依然在维也纳音乐学院任教,但是艾斯曼没能找到他——自从担任了爱乐乐团的指挥,学院对这个通奏低音和对位法教授就宽容到了极致。布鲁克纳有了标有自己名牌的单人办公室,不用完成限定的课时。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离开,学院会为他安排代课教师。
“布鲁克纳教授?他已经一周没来学校了。”艾斯曼的声乐老师告诉他:”现在要见到他可不容易。听说小施特劳斯先生对他十分看重,经常邀请他参加一些聚会。布鲁克纳教授一直希望成为维也纳大学的教授,也许他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了。”
艾斯曼道过谢后离开了学院,心中感到有些茫然。自从他进校之后,布鲁克纳就一直给他许多指导与帮助,当初到牛津大学交流学习也是老师的意思。他已经习惯了走进办公室,那个微胖的中年人就坐在那里,随时为他解答疑难。
但是现在老师即将青云直上了,他还留在音乐学院。这份师生的缘分到此就尽了吗?还有奥斯卡,他极力邀请来维也纳的朋友。每天那些被扔到一旁的请柬,都是艾斯曼根本无法得到的。奥斯卡轻轻一纵,就登上了音乐界的山峰,只留下自己在地面仰望。
走出音乐学院,艾斯曼站在一家面包房边怔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他才捧着两个刚出炉的萨赫蛋糕叫车回了住处。
旅馆的房间十分昏暗。如果不是传出的小提琴声,艾斯曼几乎以为魅影不在里面。他静下心来听了一会,确定自己的朋友正在拉的还是小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
寂静的黄昏中,室内除了蛋糕的香气,就只有悠扬的琴声,从艾斯曼有些干涩的眼眶前掠过。焦躁不安的心情被安抚了,他放佛就坐在多瑙河边,看着它川流不息,永无止境。
完成了最后一个音符,魅影放下琴弓,缓缓舒了口气。旅馆中没有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鼓乐和鸣,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刚才的演奏比公演时更好。自从枢机主教把他引荐给小施特劳斯先生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对方给予的评论:”毫无瑕疵。”
——毫无瑕疵,似乎是赞赏,又别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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