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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天子也不恼,自顾自揭开食盒。鎏金盒盖映着晨光,在他指尖流转。取出一盏冰糖血燕时,他故意让犀角匙在碗沿轻叩,发出清脆声响:"暹罗贡的极品血燕,朕特意......"
"陛下。"程雪崖突然睁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沙哑如枯叶相擦,"今日早朝,江淮水患的折子......"
"没去。"殷昭舀起一勺燕窝,琥珀色的汤汁在玉匙中晃动,泛着蜜色光泽,"朕在暖阁批了二十万两。"
"二十万?"程雪崖猛地撑起身,腕间金链哗啦作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户部请的是三十万!"
"先生倒是耳聪目明。"天子忽然俯身,冕旒未戴,却依然威仪逼人。他伸手拂过程雪崖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可朕凭什么给?江淮巡抚是张明远门生,那老匹夫今早还......"
"那是三百万黎庶的性命!"
"当啷——"
犀角匙碎在青砖上。殷昭盯着手背溅到的燕窝,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慢条斯理地用龙纹袖口拭手,动作优雅如常,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好啊,程雪崖。"他猛地掐住那人下颌,迫使他抬头,拇指按在苍白的唇瓣上,将那抹血色揉得更开,"朕特意旷了早朝来哄你......你倒为些蝼蚁般的草民吼朕?"
四目相对,一个似淬火利刃,寒光凛冽;一个如凝冰寒潭,深不见底。阳光在他们之间投下细碎金芒,却驱不散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蝼蚁?"程雪崖忽地笑了,唇角却似压着千钧重担,笑得支离破碎。他抬袖擦去唇边血迹,素白广袖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苍白,"是了,陛下眼里,除了那些淫词艳曲,还有什么值得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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