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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样?”
明明心里被开了个洞却还以为自己可以硬撑,自我拉扯,意志扭曲,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
一开始给赵立冬办事的那段时间,王良和原来也没多少分别,秘书长怎么吩咐怎么办事。但他也意识到,这办公室虽然名义上都是赵书记的手下,可他们其实不怎么愿意给赵书记做事,大多数其实都是黄秘书长的心腹。
过了一段时间,王良才意识到这才是赵立冬要调个新人上来的原因,他需要自己的党羽,可考贿赂上位的他,着实有些迟钝胆小。不过他也开始意识到,如果继续这么下去,黄秘书长不会真正器重他,而赵立冬会找别人。
所以赵立冬派他去勃北的第一次公干,王良真的很认真准备了,想要做出点什么。因为是要见商界的代表,所以王良花了半个月工资特意买了西装,可没想到第一次熨衣服不慎,出发的早上给西服烫了个洞。
蒙蒙亮的天空像是有一层绒毛,凌晨的宿舍像是一种出师不利的浓云狠狠地压着,王良也没别的办法,他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他唯一带到京海的父亲的遗物,他们那个村的唯一教师唯一的一套正装。
曾经他爸爸穿着这件衣服把他送上去京海考大学的车,他那时都不知道眼睛发黄的父亲已经肝病晚期,为了不让他分心,一点也没告诉他。
王良再次见这件衣服的时候,是在哭着的母亲即将焚烧的火盆里,带着省理工的通知书,他本来已经收拾了一路奔丧的痛苦心情,但看着那质朴的灰色粗呢,瞬间泪腺崩溃,在火盆里抢出了父亲那身衣服,一直带在身边。
通知书和布料揉在一起,哭成一滩的他那时不明白自己为了这堆文件到底放弃了什么。
他个子高,肌肉发达,穿起来有些局促,可呼吸着樟脑丸的异香,他旋即又觉得或许这就是一种命运,要带着他早死的父亲去博事业。他爸爸在天上看到他有了出息也会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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