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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那时，小姚便对将军喜欢得紧，喜欢到连命都能不要……那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命？”

        白日士卒的闲谈复又回响于耳边。何素僵硬望着那点血迹，不知过了多久，鬼使神差地伸手欲拈，但手伸到一半，霍然一醒，烫着一般猛然收手。

        未几，他重新披袍起身，扶刀出帐。

        姚涵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其时，同帐的伤员们该好的都已经好了大半，好不了的基本都已在冬日的地里冻得硬透了，惟独姚涵醒又不醒，死又不死，每日里奄奄一息，却始终吊着一口气，叫人不上不下，看得着急。有些人暗地里隐秘为之祈福的见不得人的那点心思，随着伤情时日拖延，也终不禁一天一天逐渐落空地冷了下去。

        便在这关头上，姚涵忽然醒了。

        睁开眼时，帐篷里刚好溜进来一只狐狸，一人一狐面面相觑，不多时，狐狸夹起尾巴迅速溜了出去，却很快便听见士卒欢呼，说是捉到一头狐狸，能多吃一口肉了。

        狐狸哀叫起来。姚涵莫名有些歉疚——总觉得狐狸若没被他吓出去，说不准便能活下来。

        而后四肢百骸的知觉开始春草一样复苏。他这才感觉到迟了三天的痛。

        低烧与炎症譬如荆棘，钝刀割肉。一口小火细细慢慢烧，烧他的精力与血肉。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孰料这声吐息简直是招了太岁，下一刻，尹军医须发怒张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见果真是他醒来，先是低呼一声：“苍天！”语声几乎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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