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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真要与敌将联手，分裂胡廷，还是广布流言，乱其人心，都要叫其中至少一方相信何素能拿出足够的筹码。这个筹码无外乎三种，一种是何素与某人联手，得中原富庶之地，令其得以与王室正统分庭抗礼，一种是何素与某人私下约定划界而治，彼此心照不宣，给予对方充足时间回朝干政，再一种便是何素佯败，送对方军功，令对方得以正大光明趁势而上，挟功以慑群臣。

        然而何素能拿出哪一种？

        他若放出这等消息，恐怕他先被高寅斩了。退一步说，纵然他敢如此冒险行事，胡人谁敢信他？

        良久姚涵道：“若只是王帐方向来了消息，言说朝中有变……”

        何素摇头：“图兰自有他探听消息的法子。”

        “那若图兰再败一场，便能叫他朝中威信尽失呢？王帐那面，可愿援手？”

        何素久久无声。

        当今天子未曾以一言疑他，出入总说他是左膀右臂，可他心底里不知怎地总有个凉薄的念头，隐隐认定了天子会怕他功高震主，经不起挑唆。他想，若有朝一日胡人去东京城吹些十面埋伏的风，天子必定为了安内不惜放弃攘外，甚或情愿引狼入室，也不会信他。

        但图兰的王也会么？

        他有那么一刹忍不住生出奇异的羡慕。但很快，他咬了一下牙根，闭上眼睛，将被子从姚涵手下狠狠拽过来：“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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