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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涵于是收手起身，低声道了一句安，拢起衣襟，蹑手蹑脚一瘸一拐往外去。

        草履踩在砾石上，沙沙。狐狸钻进雪地的声音。

        何素就听着那只狐狸笨拙地走到帐边，忽地道：“过来。”

        姚涵足下一顿，左右望望——火把的光隔着帐篷的幕布远远地跳动，苇草的影子投在帘幕上，野风萧瑟，空无一人——的确只是在叫他。他这才欣然回过身来，一摇一摆地挪回床榻跟前。

        “将军……”他跪坐下来，以气声相唤。

        何素却又不作声了，仿佛方才叫人的是鬼。

        姚涵也不恼，便在榻边趴下，望着头顶灰白的帐篷和衣而卧。

        北方的冬夜冷起来是透骨的，姚涵也算游历过大江南北，自然知道厉害。但何素叫他过来，他舍不得违拗——人有苦处，难与人言，何况何素身居要职，背负千钧，想说的话怕是分外多些，偏能说的又格外少些，旁人如他除了陪伴，当真是无能为力。眼下何素出声留他，他如何能舍得推脱？

        简直当仁不让满腔热血，恨不能剖开胸怀将何素捂一捂。

        到半夜蜷在地面冻得瑟瑟发抖，一时神智模糊，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困的。这时一只手从榻上摸下来，窸窸窣窣摩挲来去，像是寻什么物事，如此半天，似乎终于从冒着寒气的怀里辨认出姚涵手腕，一愕，旋即“啪”一下握紧，用力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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