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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猛然会意，登时佝头缩脑，不再吱声。为首的只当他这话未说过，腆着脸看向何素。何素蹙眉点头，其人立即卑躬屈膝殷勤上前，从姚涵手里接了碎银，点头哈腰出了门去。

        待买回一桶肉馒头与米面野菜来，众人饱餐一顿，心满意足。午后再替何素做工，便连对姚涵的陪笑都似乎更真切些。

        姚涵坐在树下笑眯眯看众人扯出红绫红纱，团成花，绕个圈，系上大红灯笼，贴上金箔彩画，系于枝柳垂绦之间，一时只觉何府久违地热闹起来，竟生出些没头没尾的感慨。

        何素挤在民夫之间，不时转头问姚涵：“玄泽，你瞧此处抽根彩绳如何？花灯如何？同心结如何？”

        姚涵像个没主意的夫君，一概说好。何素莫名委屈，嘴巴一抿，闷头挂了十余根彩绳，方又转回头来：“如此也好？”

        分明丑得鬼斧神工。

        姚涵啪啪鼓掌：“好，好极了！”

        何素喃喃道：“我瞧你是信不得了……”

        如此张罗半晌，原本清冷寂静一座何府，眼见是大红大绿容光焕发起来。垂绦丝下花灯成排，小池塘上红绸双结，廊柱贴了红纸，金粉写硕大的囍字，堪称静中取闹，一时虽未成宴，已然吵得眼睛生疼，叫何素恍惚看见成亲当日的热闹来。

        姚涵花蝴蝶一样欣然四下穿梭，乱攀交情，俨然是闷了许久，总算有人陪他解乏，当下喜滋滋与这个谈天，与那个说地，民夫瞧在他的碎银子份上，也便给他面子，有一搭没一搭与他闲谈。等到日暮时分，何素端来的饭他没吃下半碗，倒是能与二十个民夫都说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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